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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裤缠在她的右脚上,右腿可憎地扭曲着,悬在沙发榻外。
左腿弯曲,搁在靠背垫上,好像不感兴趣似的。
在这两条腿之间的是马策拉特。
他用右手把她的头扭向一边,另一只手在做手脚。
玛丽亚从马策拉特叉开的手指间把呆滞的目光投向一侧的地毯,仿佛跟踪着地毯上的图案一直望到桌子底下。
他咬住一只丝绒套垫子,只是当他们两个说话时,他才松开牙齿不再咬那丝绒。
他们时而说话,却没有中断。
只是当时钟敲响三刻钟时,他们才停顿,直到时钟敲罢,他又像敲钟前那样继续下去,并说:“现在是三刻。”
接着他问她这样行不行。
她连声说行,还要他留点神。
他答应她,一定小心。
她吩咐他,不,她恳求他这次得特别注意。
接着他问她,是不是马上到时候了。
她说,马上就到了。
这时,她悬在沙发榻外边的那只脚抽搐了一下。
她一脚踢了个空,内裤仍挂在上面。
他又去咬丝绒套垫子,而她嚷:“滚开!”
他也想滚开,但已经滚不开了,因为在他滚开之前,奥斯卡已经骑到了他们两个上面,因为我已经把鼓放到他的腰上,抡起鼓棒敲铁皮,因为我再也听不见“滚J滚开!”
的叫声,因为我的鼓声比她喊“滚!”
的声音响,因为我不能容忍他滚开,就像扬-布朗斯基过去总是从妈妈身边滚开那样;因为妈妈过去也总是说“滚”
,对扬说“滚”
,对马策拉特也说“滚”
。
接着,他们分开了,他们朝什么地方甩鼻涕,甩在专用的毛巾上,如果毛巾不在手头,就甩在沙发榻上,也有可能甩在地毯上。
但我看不下去。
不管怎么说,我没有滚开过。
我是头一个没有滚开过的人,因此,我是父亲而不是那个马策拉特。
他始终相信,直到最后也相信,他是我的父亲。
但那是扬-布朗斯基。
我得到扬的遗传,我抢在马策拉特之前,但我没有滚,我留下了,留在里面了,出来的,那是我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
他根本就没有儿子!
他根本不是真正的父亲!
哪怕他同我可怜的妈妈结婚十次,哪怕他娶了玛丽亚!
因为她已经怀孕了。
他想,公寓里的和这条街上的邻居肯定会这样想的。
他们自然会这样想,马策拉特把玛丽亚的肚子搞大了,他娶了她,她十七岁半,他呢,四十五岁。
就她这个年龄来说,她可真是个能干人。
至于小奥斯卡,他会因为有了这么个后娘而高兴的,因为玛丽亚对待这个可怜的孩子并不像后娘似的,倒像一个真正的母亲,虽说小奥斯卡脑筋不那么太清楚,本来是应当送进银锤陆军医院或者送进塔皮奥疗养院去的。
马策拉特听从格蕾欣-舍夫勒的劝告,决定娶我的情人。
如果我把他,我的假想之父称为父亲的话,我就不得不确定如下事实:我的父亲娶了我未来的妻子,之后,我把我的儿子库尔特叫做他的儿子库尔特,他因此要求我承认他的孙子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要求我把我所爱的、散发出香草昧的的玛丽亚认做继母,容忍她躺在他那一股鱼子臭腥味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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