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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泉中午出去洗了个头,自觉英俊潇洒,下车之后见姚信和站在门口,在跟他妈白迎蕊通着电话,走过去,就故意扮了个鬼脸。
而后转身,把姚小糖放进后面的儿童座椅里,见姚信和上车,便忍不住开口问他:“怎么突然想着给你妈打电话了?”
姚信和拉上安全带,低声回答:“沈倩的妈跟她有些交情,刚才顺便提了一嘴。”
陈大泉“嘿”
的一声,显得有些好奇,“这可有意思,就你妈那脾气,难得还有人能跟她有交情。”
他这话不是胡诌。
毕竟白迎蕊这个当妈的,还真就跟普通女人不大一样。
她二十几年前能撞死丈夫,出狱之后被接回英国,这些年没有再婚,也没有过来看看姚信和这个儿子。
姚家把姚信和找到的时候,她在那头接到电话,只是冷漠地“嗯”
了两声表示知道。
姚信和十八岁那年,她回来陪他过了一个成人礼,当天交给他一张眼花缭乱的财产表,再之后,就又没了音讯,只剩下母子间逢年过节电话里的那点问候。
姚信和对自己这个生母说不上什么感情。
两人一个生而未养,一个悲而决绝,说起来,也是不幸。
双方都没有修复这段关系的意愿,了无牵挂,天性凉薄。
陈大泉见姚信和沉默,还以为自己这位老大又犯了病。
等红灯的时候,就想起自己手机里的视频,献宝似的给他递过去:“喏,你别说,这沈小姐虽然身材圆润了点儿,但歌儿唱得是真好听,不愧是艺术家的女儿,那小嗓音一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
姚信和原本还在思考公司上次流片失败的事情,听见陈大泉的话,不禁抬起头来,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随手点了个播放。
陈大泉给他看的,是沈倩大二那年在学校圣诞晚会上翻唱的一首《人间》,因为舞台灯光效果一般,没怎么照出她软乎的小肚腩和胳膊,加上嗓音出众,又是自弹自唱,乍一看,还真有一股子仙气,据说那时在网上,很是小火了一阵。
姚信和起初点开视频,脸上神情还算平常,等第二遍拿出耳机,又重新听了一次,他便忽然看着身旁的陈大泉,低声问到:“上次让你去查沈倩的资料,里面有没有说她是哪个中学毕业的?”
陈大泉一愣,心想,咱的业务要求里头没这条啊,琢磨了一会儿,只能咳嗽着回答:“那得去问琳达,这事儿主要归她负责。”
琳达是姚信和的二号秘书,平时主管对外公务这一块儿。
琳达原名叫陈美丽,跟陈大泉来自同一个村,属于五代以内的堂兄妹。
两人高考时一个得了县里的文科状元,一个得了理科状元。
成绩公布之后,他两一人胸带一朵大红花,以两百块钱的天价,接下了陈家养猪场的广告,高级知识分子的形象跃然纸上,广告词也喊得十分响亮——吃了猪快长,状元都说好。
前几年,琳达遭受职场性骚扰,过年辞职回到家里,遇见陈大泉,两人聊了一阵,志同道合,年后她就应聘来了姚信和这里。
姚信和对琳达这个秘书印象还不错,毕竟这年头要找出这么个加起班来六亲不认的女人,实在不容易。
他于是也没有再追问,沉默地低下头,把视频进度条拉到最前面,一声不响的,又从头开始看起来。
沈倩不知道姚信和因为一个视频对自己生出了不小的兴趣。
她跟着父母回了家,一路上都不怎么高兴。
沈和平对此倒是不在意,进门看见沈行检躺在沙发上抱着巧克力看电视的模样,上去就是一顿骂:“期末就考那么点儿分,还敢在这里看电视!”
沈行检被吓了一大跳。
他这小孩儿说起来也是挺可怜的,五岁时,父母就离了婚,打小被奶奶养大,平时不是兴趣班,就是课外补习,要说他和沈和平、顾兰青见面的时间,那都不如老太太身边那条卷毛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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