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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轻则叫她“王婶”
,而白金氏还是喜欢叫她“老虔婆”
。
说来也有意思,白金氏和王奶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面就跟两只乌眼鸡似的,你讽我一句,我刺你一回,吵得旁人看着像是随时可能撸起袖子上去狠狠打一架的,但是这两人却是越吵感情越好,甚至王奶奶曾经有一周没见到白金氏,还会主动去打听怎么回事。
“老虔婆,你这生意不好呀,别说人了,猫都没两只。”
白金氏一进杂货铺,就开始挤兑王奶奶。
王奶奶叉着腰,像是倒放的肥花瓶儿,“我说怎么就突然一股臭味呢,原来有人嘴里吐粪!”
这小意思的,白金氏面不改色:“可不就是有人嘴里吐粪了吗?怪不得你这杂货铺没人,原来是有人身上带了茅坑里的臭味呀。”
王奶奶“哼”
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就算如此,你不还是到这里来买东西了?”
白金氏一脸怜悯地看着她:“我说你也就只能指望我来买点东西了……”
王奶奶那个气呀,要不是看在她最近听了这个老虎婆的一些传言,可怜她,她才不会对她那么客气!
就她这样的脾气,怪不得女儿会那样……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王奶奶自我安慰完了之后,非常大度地决定不跟这老虎婆计较了。
她平顺了心情问道:“你今个儿要买些什么?”
白金氏不知道这个老虔婆的小心思,以为今天自己占了上风,心情爽了,也不继续纠缠,遂表明来意:“我今个儿要买些染料,给我乖孙染衣裳。”
王奶奶从柜台里翻出了一小袋染料扔给白金氏,“诺,蓝靛厂大染坊那边的余货,我可是好不容易抢到的。”
这年岁大家都穷,旧衣服穿久了,褪了色,就需要自己染了。
白金氏接过染料,把白曙放在厚重的实木柜台上,用手捻了捻小袋子里的粉末,点点头:“这藏青蓝色货正,不错。”
王奶奶得意地瞟了她一眼,“当然不错了,这以前可是给前朝染军服剩下的。
两毛钱一包!”
“呵,人家都是一毛一包,单你这里是两毛!
你也不怕亏了心!”
白金氏啐了她一口。
“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这东西,那是可遇不可求!
有钱都难买!
不识货!”
哼,要不是因为是她,她才不会把这好货拿出来呢!
真是不识好人心!
王奶奶说完就要伸手把染料抢回去。
白金氏自然是识货,她只不过是不跟这老虔婆吵上几句,心里就痒痒!
“算了算了,你家也不容易,我就当是支持支持你吧!”
白金氏把从兜里拿出两毛钱放到柜台上。
“哼,就你能作的!”
王奶奶小声嘀咕了两句,把钱收到了钱匣子里。
白曙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的一来一往,明明心底是欣赏彼此的,但偏偏爱嘴硬。
白金氏拿着染料,抱着白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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