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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临安城受裴家恩惠的人很多,今天又是裴家开放灵堂的第一天,一路走过来,小梅溪旁有很多小贩都没有开张,逛的人也不多,等走到县学的时候,她发现县学居然没有开课,还挂了块白幡。
郁文叹道:“县学里的这些童生若是没有裴家老太爷的资助,怎么会隔几年就出几个秀才,如今裴家老太爷去了,裴家也不知道是谁当家,大家心里都很不安,多半人都怕是无心读书……”
陈氏听了道:“你不会也信了鲁信的鬼话吧?越过长房让三房当家?这可是要出事的?”
就是朝廷,也是立嫡立长。
郁文犹豫了半晌,悄声道:“若是有这样的传言也不稀奇。
大老爷壮年病逝,两个儿子都未及冠,之前也没有接触过裴家的庶务……”
陈氏辩道:“这家里不是还有管事的吗?谁天生就会?只要愿意学就成!”
郁文迟疑道:“可我听那些人议论,裴家的两位少爷亲舅家,二老爷从小就不通数术……说不定这才是有流言传出来的缘故。”
只是这样一来,裴家不免会起事端。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若是内部出了纷争,再大的树也有可能轰然倒下。
郁文和陈氏不约而同都沉默下来。
郁棠看着气氛不太好,笑着凑趣道:“阿爹,裴家住的地方为什么叫小梅巷?小梅巷连株梅花都没有,也没有与梅有关系的东西。”
这个问题她前世就想问了。
只是一直找不到人问。
郁文笑道:“你当然看不到。
我也是上次听佟掌柜说的。
说是裴家老祖宗带着家人来临安避世时,发现了一株野生梅树,就在那株梅树旁建房而居,取了名叫小梅巷。
不过是裴家人丁兴旺,慢慢地向外扩建,那株老梅早已归属于内宅之中,寻常的客人难以一见而已。
倒是这小梅巷的名字留下来了。”
一家三口不紧不慢地爬着坡,到了裴家。
大门外白茫茫一片。
家仆穿梭其间,忙而不乱。
见到郁文,有管事模样的人上前打招呼:“郁老爷来了,请偏厅坐。”
郁文忙指了指陈氏和郁棠:“拙荆和小女,受了老太爷大恩,无论如何也要来给老太爷磕个头,敬炷香。”
这样的人太多了。
那管事客气地给陈氏和郁棠行礼,喊了个披麻戴孝的管事婆子过来,让她带着陈氏和郁棠去拜祭裴老太爷。
陈氏和郁棠客气一番,跟着那婆子往东边走。
郁棠这才有功夫打量裴家的大宅。
不愧是盘踞临安城的庞然大物,在这山多地少的临安城里却有个最少也能停二十几辆马车的庭院,庭院旁的树也多是有合抱粗,枝叶繁茂,树冠如伞,迎客松更是比人还高,虬结的桠枝盘旋着伸出去,三尺有余。
随势而上的回廊绿瓦红栏,顶上绘着蓝绿色的图案,柱子上全裹着白绫,两旁葱绿的树木间全缀着碗口大的白绢花。
这得多少银子!
郁棠在心里咋舌。
接着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这一路上,她没有看到一朵除了白色之外任何一个其它颜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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