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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露面,整个街道霎时一静。
聂槐亦被惊艳一瞬,他虽早就晓得此辆马车载的是陆铮之妻,但此前只听说过,这位陆夫人是陆铮微末时娶的,便猜想多半是个粗鄙农妇,大字不识,哪晓得陆铮之妻竟生得如此貌美。
面对美人,聂槐不好意思口出恶言,止住了话。
知知却不打算这样任由他诋毁自家夫君,轻声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美人问话,聂槐下意识答,“我姓聂。”
知知颔首,“原来是聂郎君,方才听聂郎君一番阔论,似乎对我夫君诸多不满?”
聂槐见她轻声细语的,不似那等耍泼妇人,心下惋惜,这等妙人儿如何成了陆铮那莽夫的妻,但嘴上倒答,“夫人莫怪,但陆铮的品行,我的确耻与为伍。”
知知扬起笑,毫不在意道,“聂郎君所言,确有些道理。
但并非我夫君品行低劣,品行低劣的,怕是另有其人。”
“夫人何出此言?”
聂槐质问。
知知微抬下巴,面上沉静,开口道,“我夫君纵有千般万般不好,独独没干过一件事——欺辱妇孺!
聂郎君与同窗既不满我夫君,为何不去同他当面辩驳,却偏偏来欺负我一小女子?律法中,尚有一句,罪不及妇孺,更何况,聂郎君还未给我夫君定罪,为何又叫了这些人来,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一小女子?”
知知不紧不慢说罢,一字一字道,“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欺软怕硬,说的便是聂郎君,同您的这些同窗了。”
聂槐与他身后同窗俱被说的哑口无言,面上臊得满脸通红。
知知又道,“方才聂郎君诋毁我夫君不仁不义,却不晓得,真正不仁不义忘恩负义之人,恰恰是你!
起初郧阳郡守引狼入室,纵蒋家入了郧阳,是我夫君一力保住郧阳。
而后广牧被困,钟氏求我夫君斩断蒋鑫后路,我夫君亦当即应下,未有迟疑。
广牧不敌,又是我夫君应钟氏之邀,襄助广牧,以一敌三,沙场搏命,逼得蒋鑫退兵,解了广牧之困!”
“我倒要问问,我夫君究竟哪里对不住你!
又是哪里对不住钟氏!
哪里对不住广牧百姓!
要受你如此羞辱?”
“我夫君心念广牧百信,城门外以一敌三,不动一兵一戈,逼退蒋军,是为仁!
我夫君不计前嫌,襄助钟氏,是为义!
倒是聂郎君同你那些同窗,狼心狗肺,居心不良,为一己私利,搬弄是非,欺骗百姓,才是真正的不仁不义!”
知知一字一句,她虽不像聂槐那样怂恿做戏,但声音清亮,逻辑明晰,气质温然,反倒令那些先前被聂槐哄住的百姓们深觉羞愧。
有百姓当即扬声道,“陆夫人说的对。
陆大人救了我们广牧,不该受此羞辱!”
“是啊,那日要是没有陆大人,广牧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样子的。
做人不能这般忘恩负义!”
民众虽容易被蛊惑,但当事实摆在面前时,他们也会真正看清楚,谁是谁非,谁对谁错。
钟氏虽好,但陆铮却是救了全郡百姓,无论如何,称他为陆逆,且当街欺辱他的妻子,心存善意的百姓们俱看不过眼。
聂槐早已傻眼,被民众们指指点点,同他身后那些同窗,更是无地自容。
这时,马蹄声渐近,一玄衣男子翻身下马,疾步冲人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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