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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睡了陆承,知知才有功夫静下心来,想着如何应对东院的事。
细想之下,觉得未免太巧合了些,为何先是陆铮“克亲”
,现在又是陆承“命硬”
?知知接触过大巫,即便不少妇人信大巫,但本质上而言,大巫也是以此谋生而已,绝无可能见着一个人,便认定他命硬克亲的。
偏偏肖夫人就这样凑巧,前一个儿子克亲,后一个孙子命硬,天底下竟有这样巧的事?
再者,陆家何等门第,陆承是长房郎君,即便是过继的,那也是眼下陆家唯一的男丁。
冒这么大的风险,断言陆承命硬,那大巫要么便是当真有什么神通,不畏惧权势,要么,便是受人指使,听人差遣。
若是前者,那便不会被肖夫人重金请来府里。
要知知选,她更倾向后者,有人指使了大巫,叫她说陆承命中克肖夫人。
但陆承年幼,就算从前性子纨绔,犯了些错,但也不至于有人要这样害他一个孩子。
知知想得头疼,摁了摁额角,青娘进来添水,见她满脸愁容,不由得道,“娘子可是在忧心东院的事?”
知知颔首,青娘露出了踌躇神色,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知知抬眼看她,见她神色为难,“青娘,你说。”
青娘将门掩上,轻声道,“奴婢觉得,这事您还是别插手的好。
小郎君既被您接过来了,余下的事,便等郎君回来再做打算。
毕竟,”
她顿了顿,谨慎道,“毕竟,老夫人是郎君的亲生母亲,即便关系生疏,也难敌母子亲情。”
知知听得微怔,青娘的话是在暗示她,无论是为人儿媳,还是为□□子,她都不该插手此事。
陆铮同肖夫人毕竟是亲生母子,两人关系再不好,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插在中间,处理好了,不见得有什么功劳,但若是处理不好,那便里外不是人了。
最省力,也是最一举两得的做法,便是等陆铮回来。
他是一家之主,他说如何处置,旁人不会有半句置喙。
知知何尝不知道这些,这是当家主母的手段,她虽没被阮夫人手把手教过,但也见过她是如何处事的。
从前但凡庶女们犯了什么错,丢了什么脸,她都不会直接管束,而是想法子让人捅到江郡丞面前,借他的手,来惩罚庶女。
嫡母是可以管教庶女,这是名正言顺的,但管得多了,管得严了,总是于名声有碍。
索性便丢给男人来管教,罚也罚了,还落了个有善心的名声,一举两得。
此种手段,知知见得不少。
她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当家主母可以作壁上观,但身为陆铮的妻子,她做不到将什么事都推给陆铮,仅仅是因为怀疑陆铮会更相信婆母。
知知摇摇头,声音虽然轻,但语气却带着坚定,“青娘,你的意思我懂,但我不想。”
青娘张了张嘴,知道再劝也是无用,索性闭了嘴。
知知又道,“家国大事,都落在夫君肩上。
旁人不心疼他,我却做不到。
婆母的身份,于我而言,是束缚,让我很被动,对夫君又何尝不是?我若避着躲着,那还有谁能帮衬夫君?”
青娘叹气,“娘子的想法,奴婢明白了。
娘子要管,也得护好自己,护好小娘子才是。”
知知面上盈出笑意,双眸明亮望着青娘,微暖的烛光,令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在江府的时光。
那时,青娘也是这样,担忧地劝她,不能惹嫡母生气,不能同嫡姐掐尖。
她那时候很快听了青娘的话,因为她知道,青娘是在教她怎么保护自己,除了自己,没人会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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