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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方问他怎么了,许一城说这里的布局,有点古怪。
毓方咳了一声,让毓彭给解释。
毓彭一遇到自己拿手的话题,精神百倍,问您觉得哪里古怪?许一城抬手一指:“咱们一进来,迎面正对着是一座宝顶,后面还有三座排成一条线。
这前一后三的布局是怎么回事?这里葬的都是妃子,又不是皇后,难道不该左右相称么?”
毓彭笑了:“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同治爷一共有一位皇后和四位皇贵妃,这园子就是为他们四位修的。
大清那会儿只葬进了一位淑慎皇贵妃富察氏,七年前恭肃皇贵妃才入葬此处,其他两位至今都还健在呢。
老佛爷一直最怜爱富察氏,看她与别人格外不同。
她去世以后,老佛爷下了道懿旨,把格局改了一下,富察氏在最前,其他三位在后头,以凸显宠爱。”
他顿了一顿,指着那个豁口道,“您进去看就知道了,只有淑慎皇贵妃用的是石券拱门,其他几位都用的是砖券——总之处处都格外关照。”
“支那风土考察团来过这里没有?”
许一城忽然问。
毓彭回答说没有,这里太偏,他们参观的是西边的裕陵和定陵,而且没靠近陵园,只远远望了几眼,拍了几张照。
听完毓彭的介绍,许一城走到那大豁口里,信步迈进,顿时凉气扑面。
他往里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
里面其实很狭窄,重新入殓后这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地宫通道用砖重新砌妥,进不去。
整个空间除了阴森一点以外,并无异状。
许一城看了一阵,从那个豁口重新往外钻,身子刚出来一半,突然耳边听到一声轻微的“喀拉”
声,心中立刻涌起一阵警惕。
他还未顾上左右观察,海兰珠在外头突然惊呼:“小心!”
许一城一抬头,眼见头顶的竹制脚手架不知为何猛地坍塌下来,几十根尖锐毛竹朝他身上扎来。
阿和轩眼中精光暴射,“唰”
地拔出佩刀掷出去,霎时钉在许一城头顶的土壁之上。
刀身挡住了冲在最前面的几根尖竹,许一城得了一点点缓冲时间,身子往回急忙一缩。
随即那些竹枪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有十几根直直扎在了许一城刚才站立之处。
倘若晚上半秒,只怕许一城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这一通砸搞得整个宝顶前尘土弥漫,毓方和毓彭赶紧冲过去,拔开尖竹,把灰头土脸的许一城拽了出来。
毓方问他有没有受伤,许一城掏出大白手帕擦了擦脸,说还好,只是手背蹭破了一点皮。
毓彭在旁边愤愤地看着宝顶尖念叨:“您老人家有气朝贼人撒啊,冲自己人来算什么?”
毓方瞪他一眼,训斥道:“你督工不力,还想找借口?”
海兰珠身上带着擦伤药,她走过来大大方方拿起许一城的手掌,涂上药膏。
许一城冲她多谢救命之恩。
海兰珠道:“先生言重了,这点药膏算什么救命之恩。”
许一城道:“刚才若没姑娘那一声喊,恐怕我已经死了。”
海兰珠抿嘴一笑,涂妥了药,把他的手背拿到唇边,轻轻吹了几口气,这才淡然笑道:“您是帮我们宗室做事的,我不去救您,难道还要害您不成?”
她笑得明艳,许一城却听得眉头一动。
毓方问他有什么收获没有。
许一城望着金顶,叹息说事隔太久,已没什么线索可寻,看来还是得从铜磬来源入手去查才行。
此地事情已了,还是早日返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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