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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颠簸且阻路难行踌躇交通最先遣
持有鄂d61002牌照的大红旗徐徐向大县东南重镇南桥镇驶去,一路葱翠的田园和挺拔的杨树一闪而过。
大红旗和主人张道然一样轻松愉快。
因为每每下乡出差,他(它)们都带有固定的工作任务,而今天,张道然作为母校南桥中学的骄骄者被特邀参加母校建校五十周年大庆,莘莘学子是母校的荣誉,更是道然的荣华,那些老少校友一定会在台下投以他钦佩而又羡慕的目光。
张道然两眼直顾前方,对身边握着方向盘,精心操作的司机说:“小刘,放个歌听听。”
又说:“还有那没有,他还真闹出点笑人的名堂。”
小刘深知县长大人的脾性,他工作再怎么烦闷时,一坐上车,便不声不响地找开点轻音乐为其解闷,调节气氛。
要么心情特别愉快时,打开那带讽剌的小品,更是其乐无穷;再要么出差跑长途,听听革命时代的歌曲,勾起美好的回味,以冲淡思乡的眷恋。
小刘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往收录机内塞磁带。
过去,小刘听的花鼓调还真别扭得恶心,可同县长听了几遍,也听出了好感,那“一二三、二二三……”
绕口令的绝唱,也还有那么点民间取乐的韵味。
大红旗刚驶过分洪口,进入上河乡,却被堵车了。
张道然那种荣归母校的兴奋淋漓一下让堵住了。
他让坐在后排的政府办秘书科长邱正雄下车去看个究竟。
邱正雄去了好一会,上车来说:“张县长,是前面有辆面的坏了,堵了车,交警正在帮着推开面的,疏导清障,马上就可以通了。”
张道然没有作声,邱正雄继续说:“张县长,现在中央提出了开发西部,我们县通往西部的过境车多起来了,白螺渡口也忙起来了,是好事也是坏事,那十个轮的大车把我们才修筑起的水泥路都震裂了,到了明年的雨季,这水泥路就真成了名符其实的水泥路了。”
他见张县长仍没有讲话,也不往下说了。
小刘一手扶着方向盘侧过身子说:“不知是什么人说的,对县北公路用了几句顺口溜。”
邱正雄说:“你说说。”
小刘却说:“那完全是诽谤我们大县的,我不能说。”
张道然仍望着前方说:“俗语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们可以从贬斥中激奋,小刘,你说说。”
小刘这才话未出口去先笑了说:“车到北市桥头就开始摇,车到横沟镇肠肚断几寸,车到周老嘴口中吐黄水,车到马头口命才到了手。
据说省城来的干部,本来是在打瞌睡的,当他自觉醒了还没有睁开眼,嘴里就说是到了大县吧!”
小刘讲着讲着,同时禁不住的憨笑,邱正雄也跟着吃吃地笑。
张道然不仅没有笑,却猛然地说:“这是大县的耻辱!”
他俩见张县长严肃认真起来,忙打住笑,不敢再谈论公路堵车之类的事了。
年年修路年年修,条条公路条条堵。
大县这样难堪的交通现状,也在张道然的心目中烙上了印疤。
他参加校庆回县,连夜在县政府的五楼会议室召开了城建、交通办公会议,通知有政府办公室、建委、经委、城建、交通、公路等部门的负责人参加。
会议室里,吊灯、壁灯如同白昼,映得与会人员脸泛霞光。
会议由分管城建交通的副县长谷先凯主持。
谷副县长是由县建委主任提拔的,并经过县人大的例会例行通过。
他是省城建学院的科班本科生,从建工局最基层的技术员干起,一路顺风升到了副县长的岗位。
他还是一副知识分子的形象,带着一副无色无边的近视眼镜,他很文静地宣布会议开始,接着说:“今晚决定开个城建交通办公会,也叫诸葛亮会,请大家为我县的城建交通工作出谋划策,先请交通局的杨局长介绍我县的公路建设情况。”
张道然插话说:“我们大县的公路现状,太令人感慨了,真叫过往的司机头痛。
因此,不仅仅是说说情况而已,主要是找问题,拿措施,抓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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