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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催促麻魁:“得,咱们还是别为老杨头操心了,赶紧回去吧。
二爷肯定还等着咱们去大姑娘房里搬东西呢。”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石板大街上,王婆子掀开被子,露出一张花容月貌的脸颊,紧闭着的双眼,浓密的睫毛似蝶翼般平稳栖息,在脸颊投下一点淡淡的阴影,瑶鼻樱唇,皮肤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暗想美人睁开眼睛之时,该是何等风姿。
王婆子得意道:“老身没骗您吧?都说了朱大姑娘可是极少见的美人儿,没掺一点假!”
赵闻低头细细打量她,从皮肤到眉毛头发,再到指甲身长,越看越惊艳,越看越满意,夸道:“妈妈给赵某保过不止一桩媒,唯有今日这桩令赵某最为满意!”
他随手扔给王婆子一个装得鼓鼓的荷包:“赵某还有事,下个街口还要劳烦妈妈自行回家了。”
天黑路远,但沉甸甸的荷包入手,王婆子哪还有不情愿的。
“那老身就祝赵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王婆子下了马车,还隔窗向赵闻献殷勤。
夜色黑沉,更兼细雨,马车很快驶入茫茫雨雾,车头那点微弱的气死风灯照出来的光也瞧不见了。
朱家后院,朱维昌拄着棍子,带着薛大钱跟麻魁气势汹汹冲进了朱玉笙的房间,巨大的响声惊动了睡在隔壁的徐氏。
她在梦中心脏狂跳着惊醒,满头大汗坐了起来:“新雁——”
新雁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起身,点亮了油灯,听着隔壁翻箱倒柜的声音,奇道:“大半夜的,姑娘在做什么?”
徐氏不放心,穿好衣裳便要过去:“这孩子大半夜才回来,也不早点睡,想做什么?”
新雁也麻利下床,套好外衫下了床:“我去帮帮姑娘。”
两人推门出来,站在隔壁朱玉笙门口,顿时被里面的情景给惊到了:“你们在做什么?”
朱玉笙的房间逼仄狭小,此刻房门大敞,薛大钱跟麻魁守在门口,正伸长脖子往里瞧,地上摆满了打开的箱子,朱维昌撅着屁股挨个箱子扒拉,衣裳被扔得到处都是,床铺上的被子不见了,褥垫枕头等物被卷得凌乱,露出一半的光床板。
听到徐氏的声音,朱维昌从努力寻找的间隙扭头瞧了一眼,又埋头去翻箱笼。
“二爷这是做什么?笙儿呢?”
徐氏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气,要是见到房间被翻得这么乱,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儿。
朱维昌粗粗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被朱玉笙敲诈的那五千两银票,心情也很不好,拉过旁边的拐棍拄着站直了身子,恶意告诉她:“大嫂,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朱玉笙长久住在家里也不大好,我左思右想也不能耽搁孩子的终身大事,便作主给她另寻了一门亲事,今晚便把人送过去了。”
“什么?”
徐氏还当自己听岔了:“什么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朱维昌漫不经心道:“对方姓赵,是名外地的客商,来江州做生意,今晚便要启程回乡,事出紧急没来得及告诉大嫂一声。”
徐氏差点当场晕倒,胸膛起伏不定,指着朱维昌,头一次忍不住,恨不得杀了他:“你到底把我的笙儿怎么样了?你把她送去哪了?”
朱维昌找了半天,都没寻到银票,见到徐氏发怒,他心思全在银票上,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禁不住质问徐氏:“大嫂,银票是不是在你身上?”
徐氏满脑子都是女儿,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质问,只扯着嗓子追问:“快说,你把笙儿弄哪去了?”
此刻忽后悔自己贪睡,还没半个时辰的功夫,女儿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朱维昌暴躁不已:“对方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只知道对方年约五旬,姓赵,来江州做锦缎生意,想寻摸一名良家出身的美貌妾室,咱们笙儿生得貌美如花,正好在江州城内名声不佳,便替她作主定了这门亲事。
至于那位赵爷家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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