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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的子嗣中,玉清公主和荣信公主姐妹情深。
玉清公主嫁给了临安候,荣信公主嫁给了当朝状元郎,可惜那状元郎没过几年就病逝了,荣信公主也没有改价,自己搬回公主府,这么多年都是寡居一人。
想来以玉清公主和荣信公主的交情,也会帮谢景行这个忙的。
沈妙抬眸看了谢景行一眼,他倒是想的长远。
如果此刻就设法让沈家人过来,瞧见他们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模样,难免会多想,以沈家和谢家的关系,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越扯越复杂。
由荣信公主出面,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头顶传来焰火的声音,沈妙本就是靠着船舫窗户做的,听到声音便顺着窗户往外看去,定京城的夜幕下的天空中,五颜六色的竟是璀璨的焰火。
如白露和霜降所说,这一夜的焰火不会停歇,方才人潮涌动的时候看,同眼下静寂的湖面上看心境又是不同。
“你喜欢看这些?”
谢景行挑眉。
“我不喜欢。”
沈妙回道。
明齐皇室每年的年宴,皇帝与妃子同乐,也在御花园中燃放无数焰火,那时候她刚从秦国回来,宫中突然多了一个楣夫人圣宠不衰,年宴当夜,楣夫人同傅修宜在御花园饮酒作乐,她坐在坤宁宫中,婉瑜和傅明陪着,自己一个人看烟花的燃放和消逝,那是她看过最冷的一场焰火,从此之后,她就不喜欢这些东西。
“转瞬即逝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她的语气中带了一点愤愤,目光却显得有些悲凉。
谢景行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起身从一头的柜子里取出点东西,他走到沈妙身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沈妙。
“等船靠岸不知道要等多久,今天既然是玉兔节,你也做个花灯吧。”
谢景行道。
沈妙看着手中的花灯,大约是之前在船舫上玩乐的人留下来的,还未放进去蜡烛,平平整整的叠好。
顺着窗户看去,万礼湖的湖面上层层叠叠包围的尽都是花灯,他们这支船舫穿梭在一片璀璨中,仿佛姣姣银河中的渡舟。
不等沈妙回答,谢景行自己就先做了一个,他将花灯做好后,随手放进了湖水中,动作也是漫不经心的。
沈妙见状,问:“你为何不写纸条?”
花灯里要放纸条,纸条上写着做灯人的心愿,这样神明能听到人的祈祷,就会在来年保佑放灯人心想事成。
“我不信神。”
谢景行懒洋洋道:“不写也罢。”
沈妙想了想,也实在无法想象出以谢景行这般狂傲桀骜的性子,一本正经的祈求神明保佑是什么场景。
她将两盏花灯折好,却没有写纸条,也没有在里面放上蜡烛,而是在花灯最上头的花朵处用火折子点燃,伸手放进湖中。
两盏花灯自上而下燃烧着,在湖面上显得像是两团火,谢景行一怔,问:“这是祭拜的灯,你在干什么?”
点燃花灯,这就是一盏祭给亡者的灯,好端端的这般热闹,沈妙竟然在这里祭拜死人。
沈妙没理会谢景行的话,只是看着那花灯从渐渐燃烧到火苗将花灯整个吞没,许久后,湖面上再也没有两只花灯的影子。
重生一世,有些事情可以重来,有些事情却无法重来。
比如婉瑜和傅明,前生今世,再见即是永别,这一生,再也没有那个温柔大方的公主,懂事稳重的太子了。
一方帕子递到沈妙面前,她抬起头,谢景行不耐烦道:“怎么又哭了。”
沈妙摸了摸脸颊,不知不觉中,她的脸颊竟然湿了。
大概是乐景生哀情,连流泪了也不自觉。
见她接过帕子,谢景行开口道:“你有几分义气,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没头没脑的话让沈妙一时愣怔,看向谢景行,少年的侧脸在满湖如锦花灯下愈发挺拔深艳,他倚着窗口,看向沈妙,眸光中有复杂光芒微微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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