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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坤看着飘雪久久不语,他在想如何回答,生怕自己的话语让孩子更加伤心。
“她呢!
是我在这宫里见过的,最温柔最体恤宫人的妃子。
时常逗弄笨手笨脚的宫女,却从来不罚她们,也跟宫人们一起扫院子整理院落,给生病呻吟的宫女请太医看诊。
青萝殿内时常传出欢声笑语。”
钱公公伸手轻轻理着她凌乱的青丝,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睿智和慈爱。
“每一个人活着,都有自己存在着的使命。
我们只是身份不同而已,站在她的身份,也许她必须这么做,但并不代表着她就一定是个坏人。
你可曾听说复州国掌握了南鲲的命脉信息?”
“没有!”
四公主抬起头,湿润的双眼怔怔地看着老人。
母亲东窗事发逃回复州已有十七年了,可南鲲国的军政机要似乎从来也没有被泄露过,南鲲百姓依然在大陆南端生机勃勃。
谁又能判断她就是出卖了感情,而不是心甘情愿呢!
人性繁复,人心无常,孰是孰非,孰正孰邪,谁又能一概定论!
机缘巧合,她与大白牙一起生活在莫妄山近一年,虽然他并不以真实容貌示人,性情却在自己面前展露无遗,绝非奸狡暴虐之人,相反憨呆坚毅,机智腼腆。
虽然不知宁昔为何要来到王城,进入王宫有何目的,可此番他敢用真正的容貌来到面前,那至少表明他此刻毫无畏惧,并不忌讳。
就算他现在身份不明,目的不清,但凭自己对他的一点微弱认知,四公主的内心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他可以有不想为人所知的事情,只要不伤害南鲲,不伤害她的家人和朋友。
承认自己的内心后,四公主眼神变得果敢起来,她站起来走向在殿外,跟守在院外的明铁真低低耳语了一会儿。
虽然她选择相信,可毕竟这涉及自己的至亲乃至整个南鲲,她必须让人查清楚宁昔的底细。
既然来了,且看你是何方神圣,要兴何风浪吧!
吩咐完事情后,她带着倦意回到闺房,迷迷糊糊正想睡下,转头看到一个木盒放在梳妆台上,她忍不住走了过去,打开木盒,拿起里面的银镯子细细看了起来。
镯子样式简单,上面浅浅凹凸的古文不知何意,想必是些祝福语,简单的款式配上古朴的文字,另有一番意境。
“咦?这不是银!”
也不知是何种材质所铸,比银轻却又质感偏硬。
仔细端详发现镯子竟然首尾相嵌,做工十分精巧,用力扣动机关一掰一展,手镯展开成一片薄薄坚硬的刀刃,嵌入那小段锋利无比,寒光冷冽。
这嵌入式铸造法,暗含玄机,既能调节手镯大小,又可防身,可以看出锻造之人颇为用心。
四公主将两只镯子轻轻套入手腕,调整好大小,刚好卡在手腕伤疤处,遮挡了断筋的伤痕。
镯子微微泛着银光,套在手上似乎与肌肤融为一体。
有了这镯子,她穿衣服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手上冰冰凉,可四公主的心里却似乎被烫着了,眼底波光流转。
掀起被子,四公主缩进被窝,发烫的脸颊和颈窝,温暖着冰凉的手镯,不一会就被焐暖了,她也沉沉睡去。
隐竹阁,宁昔当值归来,独自在书房里查看着白鸽送来的信件,突然门口跃进来一位紫衣姑娘,她进来后就直接坐在了主位的长椅上,拿起旁边正烧着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找我干嘛?”
“看你一天天无所事事,给你安排趟好差事。”
宁昔在怀里掏出太子的帖子,顺手一丢,稳稳当当落在了丁七七桌前。
丁七七差点把刚喝进嘴的茶水给吐了出来,“又想忽悠我,上次是谁说给我揽下了一趟好差事的,结果只是想支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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