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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日】太宰治《人间失格》
1994年,伴随着PS?①的面市,我呱呱坠地。
当然远在日本的游戏机与我根本毫无交集,因为,我生在中国东北的一个偏远小山村。
人生在世,有无数选择,或大或小,或难或易,但唯一不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出生这一件事。
有人生来就含着金钥匙出生,也有人生来就注定饱受饥寒交迫。
人生哪怕像一场马拉松,有人生在终点,而我却对起跑线的人们望尘莫及。
几时开始记事已然记不清了,就算现在回忆6岁以前也是一片斑驳光影,时隐时现。
依稀记得是一间匚②字的平房,墙与棚顶之间总是结着沾满黑灰的黢黑蛛网,房檐下面全是燕子窝,我与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孩子住在其中一间房间,夫妻是我的爷爷奶奶,女孩是我的姑姑。
这就是最早出现在我记忆中的人们,与平常孩子不同,大概我最先叫出的称谓也不是“爸爸妈妈”
,而是“奶奶老姑③”
吧。
村子里还是有几户人家的,但如今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门前有一片大空地,空地上有一间水泥砌成的“碉堡”
,小小的一米见方,一扇上锁的黑色铁门,像是怪兽的封印。
每天和其他小朋友在上面用水和泥玩,那上面即是手工台,也是舞台,自己捏完道具玩物,总要拿着把玩表演一番。
一来炫耀作品,二来想象着自己过着别样的生活,远离大山,远离泥巴,远离脚下这怪兽的封印……
那段时间是我活的最轻松的一段人生,虽然有时会因为贪吃而拿了别人给的吃食而挨打挨骂,但那么大的孩子,哭完拍拍身上的土,就能立马笑开了花,接着跑出去撒欢了。
老姑那时候也就十三四岁的孩子吧,不知道人穷志不短的清高气节,还是奶奶对她的家教,总之她只要知道我要了别人的东西总是要对我棍棒教育一番。
穷山恶水,记得小时候总是陪着姑姑奶奶拿着一把剪刀在路边挖婆婆丁④带回家吃,小山村嘛~山自然是少不了的,也有一场雨过后挎着篮子跟她们进山采蘑菇的经历,据说我小时候的眼睛贼尖⑤,总能看见枯松针下面的蘑菇。
记得有一次还在山上捡回来一窝小鸟崽,湿漉漉的,眼睛都睁不开,只会伸着小圆脑袋吱吱的叫,可爱极了,那是我第一次被其他生命触动。
奶奶不让我带回家,说离了妈活不长。
说者无意,我的心头一震,小鸟没了妈活不长,那我呢?我的妈呢?我也活不长么?那是我第一次奇怪自己为什么没爹没娘。
当然,最后奶奶拗不过,我还是把一窝小鸟带回了家,果然没两天就死了,伤心坏了。
山里没有童工的概念,姑姑在矿上上班,开绞车⑥,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面前几根长操纵杆,一打铃就搬一下,所以她常常带我去矿上,没事就陪我抓蚂蚱,用一根细铁丝穿起来,在电热炉上烤着吃。
说到吃,那时家里穷,逢年过节也就能吃一次肉滋叻⑦,他们都舍不得吃,全留给我。
姑姑一发工资就去给我买儿童乐⑧和方便面,我基本不记得母乳是什么味道,奶粉也没喝过,大概因为太贵吧~所以这两样算是一个两三岁的辅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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