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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闲吃的便是这口饭,城内外的哪家哪户几口人甚脾性皆一清二楚,听闻是窦宏朗的大小老婆出门,知道她们家银子多不小气的,飞奔去寻了两户新买了轿子的人家。
旁边还有人埋怨:“怎地就不叫我?”
帮闲道:“窦老二家的家眷,你那破轿子,我敢喊你,你敢答应么?”
众人听闻是富贵家眷,看看自家轿子,都没了言语。
也有轿子干净的,就在背地里低声同人骂道:“他们都是结了帮派的,专管截人生意,恨不能包圆了码头。
咱们老大不成事,弄不过他们,他们越发得意了。”
原来别看一个小小的码头,却也有五六种势力。
有按同乡抱团的,有按个什么教结伙的,烧香拜把的更是不计其数。
刁钻些的做领头人,自家无需卖苦力,只吃抽头就够活。
有力气又老实的,少不得出点血,保个平安。
倘或想凭着勤劳本分,不依附个会门,与世无争,那便是才出茅庐的少年人。
不过三五日,就叫人打的认清世道,乖乖寻人拜门槛去了。
正因如此纠葛关系,码头卖力气的人面色都不算好。
管平波下了船,立在码头,放眼望去,多是光着膀子抬轿之人。
她在水边生活多年,知道这些人是怕轿杆磨坏了衣裳,索性不穿了。
唯有替各家奶奶小姐抬轿的人,方能穿的齐整。
管平波上了轿,帘子放下,轿内阴沉,反倒显得手炉里的火光明亮。
轿帘是麻布,丝丝寒风吹入,冷进骨头。
管平波心道:若没有个手炉,真是宁可走路。
便是有手炉,狭小阴沉的空间内,坐着也觉脚冷。
轿子一颠一颠的,更谈不上舒适。
不由苦笑,在古代,不富贵到极致,大抵是没什么生活享受可言的。
谁能想她一个当地豪族家的少奶奶,坐的轿子都漏风呢?长长叹口气,穿来十五年,前世的一点一滴依旧印象深刻,生活落差太大,更加放不下。
由奢入俭难呐!
论起来,管平波乃头一回进城。
刘家坳离巴州城十来里路,搁后世,五公里内叫家门口,此时则全然不同。
路不是柏油大马路,南边多山,来往皆是山路。
此时的人等闲不离开村落,路上行人极少,没有三五人陪伴,是万万不敢作死的。
她幼年不肯让堂兄弟肆意欺辱,故与族里关系十分不睦,更无人待她进城,知她日常只能在镇上赶集,还故意说巴州繁华来勾她。
管平波不屑一顾。
她对繁华的定义与古人根本是两个次元。
轿子晃晃荡荡,直抬到了巴州最大的金银铺门口,下得轿来,管平波望过街景,果然连影视城都不如。
人不少,但好似一副黑白画面。
两边铺面齐整,可见是做富户生意的地方,穿着光鲜的却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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