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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站着的女子梳着弯月发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衬一身白底鹅黄纻丝暗金盘牡丹衫裙,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只脸颊用脂粉遮掩处近看显了一丝不自然。
“蔺王妃近来可好?”
项瑶见她久不出声,便扯话开了头道。
安瑾眼眸微垂,颇有深意地开口道。
“托将军夫人妹妹的福,过得不算清闲。”
“……”
扯上项筠,项瑶语滞,瞧着她眼底憔悴似乎有些猜到,面上却作不解神色。
安瑾似是不愿多说,一贯温婉得体,端方有礼形象覆上一层阴翳,视线定定落在项瑶身上,终是道,“听闻在项家时项筠就与你感情最好,她那行事你这做姐姐的应是管教,怎么能……”
这些时日,床上茶盅里不经意就会发现蛇虫鼠蚁的尸体,安瑾不甚其扰,猜到唯一会这么做的大抵也就刚入门的那人,可偏又抓不住证据。
而自项筠入门后顾玄晔从未在她苑子留宿过,她作为王府主母,若揪着不放,反而显了没有容人气度,她也不愿在顾玄晔面前落了计较形象,毕竟当初是她提出娶亲,可对那做法实在无法忍受……
“蔺王妃应该知晓。”
项瑶闻言反而加深了嘴角笑意,“道听途说不可尽信。”
安瑾闻言蹙了眉心,不明她意图,就听得她继续道,“如今她是您‘妹妹’,要是做错,该怎么管教务须留情就是。”
项瑶说的是真心话,可落在安瑾耳里就错了味,当她是包庇项筠,讥讽自个,仅剩的一丝温和亦是褪尽,“有夫人准话,若她再犯,就别怪安瑾不客气了。”
那样子瞧着,倒让项瑶有些心生同情,仿佛能瞧见当年自己的影子,可也只是一瞬,便回了现实。
安瑾不是当年的她,自没那么好欺骗与容忍,项筠作的死,合该自己受着……
目光垂落在她白皙颈项上的坠子,细银链底下缀着一颗圆润南珠,晕着淡淡桃粉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忽而道。
“蔺王妃这链子可真好看。”
原本要离开的安瑾听她这话顿了步子,下意识伸手摸上挂着的珠子,就听得她继续道,“南珠本来就罕见,尤其是成色质地这么好的更是少,是王爷送的罢?”
“确是独一无二,世间也仅此一颗。”
安瑾自戴上后这话听了不少,惹来不少艳羡,即便是无甚虚荣心的安瑾都忍不住想要炫耀,只因为这是她心爱之人所赠。
项瑶眸底溜过一抹暗芒,略一挑眉,“不尽然罢,蔺王从合浦带回来的可是两颗,另一颗我还见过呢。”
在哪儿见的不言而喻,安瑾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不置信似地直勾勾盯着项瑶,瞧着后者脸上那我骗你作甚的坦荡神色,心中不由得一慌,一颗南珠罢了,顾玄晔何必骗她,可若是真的,那他……
“这不可能!”
话一出口,才发觉自个的声音有多尖锐,像是察觉自己失态,安瑾苍白着脸借口疾步离开。
项瑶瞧着那抹脆弱身影,眸色渐沉,嘴角缓慢牵起一抹自嘲,孪生南珠,却是一样成色,质地上乘,同样是亲手戴上在一众艳羡声中虚荣不已,直到瞧见项筠戴着的那颗后才发觉那句独一无二像个笑话,而她竟信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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