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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验过尸了?仵作怎么说?”
尸体停放在北狱的地窖中,因天气转热,已拿冰镇了起来。
严宵寒不避污秽,亲自动手验看。
那死去的金吾卫极消瘦,脸无血色,眼底青黑,不像个日日操’练的禁卫,反倒是夜夜笙歌、被掏空了身子的公子哥。
不知为何,严宵寒总觉得他这副尊容有点眼熟。
“死因是什么?”
魏虚舟站的远远的,道:“脱阳急症——就是马上风。
当场就过去了,没救回来。”
严宵寒翻开尸体的两只手掌,果然见掌中有红圈,掌心红筋遍布,圈口闭合,是典型的马上风症状。
他将手掌放回去,问:“既然死因明确,还有什么可查的?”
魏虚舟苦笑道:“大人,您在仔细看看,这人您真不认识?”
严宵寒煞有介事地端详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我就说这人眼熟,你看看他这个德行,像不像易思明?”
魏虚舟:“……不是。
大人,此人名叫杨贺轩,他爹是唐州节度使杨勖,他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子,太子的表弟,大小也算是个皇亲国戚。
所以这个案子除了咱们飞龙卫,还有哪个衙门敢接?”
他一说太子,严宵寒就想起来:“哦,杨家人。
九门卫将军杨思敬是不是他兄弟?”
魏虚舟道:“正是。”
严宵寒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魏虚舟却被他笑得莫名背后一凉,总觉得他们大人的笑容中似有未竟之意。
先前太子献策,曾向元泰帝举荐杨思敬,欲令他同傅深成亲,虽然此事最后被元泰帝驳回,但不妨碍严宵寒吃这一口陈年老醋。
他对杨家人没有半点好感,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严宵寒没说出“活该”
两个字,但指望他尽心尽力地去查案,想都别想。
再者,皇帝重视此案,不过是因为两个金吾卫先后遇害,让人担心这是针对禁卫的一场阴谋。
严宵寒知道穆伯修是被傅深处理了,跟杨贺轩的死毫无关联。
他也看出来了,这案子根本没什么蹊跷,只不过是碍着皇后与杨勖的面子,才不得不做出个重视的样子。
“把证人口供拿来给我看,”
严宵寒丢掉刚才用来垫手的帕子,转身出去找水洗手,边走边道:“都散了吧。
明天魏兄和姜述跟我去翠金阁走一趟,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一个案子,犯不着咱们大动干戈。”
魏虚舟就服严宵寒这股凡事等闲视之的气度,明明年纪不大,并非高门出身,除了皇上,却从来不对任何人低头。
别说一个杨家,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魏虚舟就没见他把谁放在眼里过。
走到地窖门口时,严宵寒又想起什么似的地回头叮嘱了一句:“明天去翠金阁的事,嘴都严实点,不要说出去。”
魏虚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钦察使大人的钦佩之情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动摇。
随后他想了想“那位”
的丰功伟绩,摸着良心自我安慰道:“惧内这种事,怎么能叫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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