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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父把钱和干粮放在石墩子上,转身进了屋。
第二天,柳父在田里松土,累了,坐在田埂上喝水歇息,那天的太阳很是离奇,一改往日汉子似的火爆,柔得像一根猫尾巴,轻轻地挠着人的神经,一阵风过,人像是上了云端。
柳父经不住它们的挑逗,歪倒在田埂上,做了个聊斋艳梦。
醒来时,他惊诧地发现,他本来要松的三分地已经变得松软平整,带来的小半桶豆子也没有了。
他一时木登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天呀!
这谁呀,谁帮我把地翻了?还是我自己翻完了不记得了?那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只翻了半块地……
柳父坐在地上,摸着头,拼命地回想。
想了又想,他记得自己确实只翻了半块地才睡的。
这时,不远处的坑洼里走上来一个人,手里拿着柳父的小木桶,木桶褪掉表层的泥污,露出里面黄灿灿,被桐油糊得光闪闪的本色来,煞是好看。
柳父从来不知道他眼里这个脏不拉叽、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小木桶竟然还这么好看,像个可爱的袖珍姑娘。
柳父看清,那个人是他昨天救过的流浪汉。
“你怎么还没有走?不是要你回家的吗?我的地是你松的?”
柳父问。
流浪汉并没有搭话,等走近了,把木桶放在他的脚边。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木桶,问道:“豆子呢?我的豆子哪去了?”
流浪汉指指田地。
给我种下了?柳父吃惊不小。
他俯下身去,扒开土,土里果然躺着两粒豆子。
他又找了个地方扒开,一个坑里两粒豆子,每个坑之间的间距也恰恰好,看来是个好手。
柳父拍拍手上的泥,望着流浪汉十分满意地笑。
他看着他,伸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可能是用力过重了,把他拍得趔趄了一下。
柳父心疼不已,多好的小伙,可惜在外流浪,饥一餐饱一顿的,瘦得跟丁香似的,骨头软得跟柳枝似的。
柳父收拾好农具,带着流浪汉回了家。
吃过晚饭后,他烧了一大锅水,找出一套衣服,拿出一个大木盆放在门前的石墩子上,挽起袖子拉着流浪汉说:“来来来,我给你好好洗洗。”
流浪汉惊惶地挣扎着,拼命摇头。
柳父生气地说:“你这浑身脏不拉叽的,说不定还藏着虱子呢!
你要是想在我家住下去,必须要洗干净!”
流浪汉奋力挣开柳父,跑到灶房里,蹲在柴堆里不再理柳父。
柳父生气地说:“今晚你睡灶房,明天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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