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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自己会辗转一夜,为工作的种种挫折,为温情的纠缠,为安然的冷淡,还有程嘉溯忽冷忽热的态度。
但事实上,我很快就和着雨声睡着了,那些烦恼一点都没有影响到睡眠质量。
也许是在别人家过夜的缘故,是夜,我做了绮梦。
我喘息着惊醒,浑身是汗。
梦到的是那一天在越溪宾馆的事情吧……当时我病得昏昏沉沉,根本无从看清那个人是谁。
后来求在警察局工作的同学大勇查到的开房记录是安然,可我梦到的却是——
深遂的瞳仁碧色潋滟,是程嘉溯。
意识到这一点,我倒抽一口凉气:你真是色迷心窍啊张梓潼,不要因为程嘉溯长得好看,就对他有绮念好吗?
次日起来,保姆刘阿姨已经备好了早餐送到客房,顺便告诉我:“先生已经替您请过假了,请您吃完早饭上楼顶小花园去。”
这是一栋二层半的别墅,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它的阁楼只占据了楼顶的一半,另外一半则是一座小花园。
从花园边缘看向屋后,还有一座占地颇广的玻璃温室。
程嘉溯就坐在小花园里,植物碧绿的叶子同他浓绿的眼睛相得益彰。
他一抬眸,我只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好一会儿才从这种被惊艳的状态中脱出来。
他喊我坐下,抬手倒了杯红茶:“祁门,尝尝。”
我垂了眼,不知他要跟我从什么地方谈起。
他沉默着,神情辽远,像是忘了眼前事眼前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同西安那时候相比,后来的我判若两人。”
我一怔,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怎么能认?斟酌着回答:“西安相识,您是热心路人;实验室视察,您是老板。
身份不同,行事自然不同。”
他忽地笑起来,“你能这样想,自然最好。
可是——”
他身体前倾,摆出惯常加深压迫力的动作,“你以为是我故意戏弄你,才从总部将你调了过来?”
难道不是么?非但如此,我还认为,是你授意李最良针对我,使我在实验室寸步难行。
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不认为你是善意的。
我只是这么想想,并不敢大喇喇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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