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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本朝,世子不足十岁,王上便为其开门立府,已是破例。
此后,王上还三顾归藏山,请出避世多年的鸿蒙大儒扶桑子和姑浮子,到世子府教授世子课业,更是开先河之举。
可见,王上并非因循守旧之人,当能理解臣子们不得已时的权宜之计。”
“愚见!”
季礼气得面皮红涨:“这么多年,除了扶桑子和姑浮子,你还听说哪个大臣踏进过世子府的大门,别说大门,就是世子府外三尺之地,也是人人避之不及。
昌平六年,司礼大夫王匡只托人往里面送了盒世子爱吃的糕点,便被王上下令当庭杖毙。
此后,百官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触此逆鳞!
更何况,你又可曾听说世子私自结交过哪个大臣?”
“哐!”
书阁的门被毫无预料的推开,柔福长公主端然立于门外,笑道:“父亲消气,莫气坏了身子。
巫国国法不允许外臣结交世子,总不能阻止姑母去看望侄儿罢?”
“柔福……你?”
季宣先是惊,然后是叹,最后,是怜。
长袖善舞的柔福长公主,常出入各种宴会,与许多臣妇交好。
然而,自嫁入侯府,柔福长公主便拒绝参加任何宫宴,原因很简单——宫中宴会,永远少不了巫后。
没有人知道这位王姬与巫后之间有何恩怨,纵使是公主最亲密的丈夫,季宣也不曾过问。
也因为这个缘由,多年来,东阳侯府与章台宫、世子府毫无任何交集。
柔福长公主走入阁内,面色出奇的和婉:“神女枝关系重大,王上不可能将其置于一座空府之中。
柔福从宫中得到确切消息,两日前,世子殿下已经返回府中养病了。
于情于理,我这个姑母都应该去探视的。”
季礼闻言,浑身一震,急道:“戍卫营皆忙着追查离恨天,世子府根本毫无设防,世子为何要在此时返府?”
长公主却平静笑道:“也许,王上的心思,与父亲是相同的。
现在,只差柔福这个说客了。”
这日午后,柔福长公主的车驾便停在了世子府前。
长公主突然驾临,实属奇事,这让孟梁很是措手不及。
他忙让碧城扫洒门径,恭谨的将长公主迎入府内,行礼问安。
宫中皆知,因与巫后交恶的原因,柔福长公主待世子,也甚是疏离冷淡。
比如,每逢年节,长公主都会准备很多礼物送给子侄们,连内侍仆婢们都有份,却独独没有世子的;巫王也时常会有意设一些没有巫后参加的家宴,宴会上,长公主总能优雅的喝下晚辈们的敬上的美酒,却从未接过世子的杯盏。
姑侄形同陌路,也难怪孟梁如此反应。
长公主环顾四周,见偌大的府邸,再无其余人影,正觉异样,一个黑袍少年从里面的书阁转了出来,到她面前,撩袍跪落:“子沂见过姑母。”
长公主大惊,忙亲自扶起对面的少年,正色道:“哪有一国世子向一国长公主行如此大礼的,真是不知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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