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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籍蒲奴自己也是匈奴中有名的射手,他拉开三石弓,架上一支红色箭羽三棱箭头的箭矢,在人群中瞄准齐光青色的兜鍪,松手,正见红色箭羽在兜鍪上摇动,。
还未等粟籍蒲奴笑出声,他便见中箭那人暴怒道:“何人射我!”
齐光头顶着箭羽,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正见粟籍蒲奴持弓与他对视,他当即摆脱强敌,想着粟籍蒲奴打马杀来。
粟籍人头次见到能顶着箭矢厮杀的悍将,又纷纷改话说:这不是血染的老虎,这是吃人的鬼神啊!
粟籍蒲奴也为之丧胆,眼看着树洛于齐光杀到眼前,他不敢再战,只想驾马逃窜,树洛于齐光挥刀斩断马腿,粟籍蒲奴当即落马,滚在地上仰视齐光,齐光斜持着斫刀,浑身都滴着鲜血,对着他笑说:“你准头不错,竟射中我额,可惜力道不足,这箭矢你便取回去罢!”
粟籍蒲奴闻言取下箭矢,正见他眉心开了处小孔,需得再进三分,才能取了他性命。
树洛于齐光见他在地上发愣,不由哈哈大笑,随即挥刀斩去了他的头颅,挂在马鞍上,鲜卑骑士跟了上来,“万胜”
之声不绝于耳。
但粟籍蒲奴到底为汉军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时间,树洛于齐光冲杀了这一阵,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一时间也无力再战,只能在河岸静静等待后续援军渡河,瓯脱泉等人已从营中唤出三万将士,在南岸列阵准备与鲜卑的会战。
但对此时的汉军而言,亟待解决的则是步度根。
他们在后营纵火,火势已经蔓延到中军,对左翼对敌的将士来说,既不知有多少敌军,也无人指挥聚集对敌,有些将领还以为是大战在即,军队炸营,试图直接进入营中安抚士卒,结果被鲜卑武士迎面撞上,不明不白地丢失首级。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呼毒骨都侯呼毒休利,他的营地有一条细流淌过,他令部下先将建营的木材在流水中浸湿,再堆到火势即将蔓延的地方,如此反复两刻,终于止住了火势继续向中军蔓延。
后营的溃兵见此处灭了大火,也无须呼喊,便纷纷往此处涌来。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鲜卑骑士,呼毒休利连杀了几人,仍不能止住逃兵溃乱的阵型,但他却不能在此处后退,一退之下,极可能扑灭的火势再次燃起,一旦中军崩溃,便再难组织起反攻的攻势,此战便一败涂地了。
正在鲜卑骑士追击之时,刘备也终于有所反应,他从中军拉出五百铁弗骑士,身披尽是玄铠,他也挥舞佩剑,身着特制的明光铠,在朝霞中分为醒目,他鼓舞这些将士说:“敌军主力正在渡河,能骚扰我军侧翼的不多,但定然都是精锐,我军失了先机,但优势仍在,只要打退这股侧击之敌,此战便是我军胜了,诸位可能随我逆战?”
他让亲随打起云纹飞虎旗,铁弗骑士皆高呼允诺。
刘备持剑在前,五百骑从营中绕了个半圈,踏着燃烧倒塌的营墙废墟,马儿飞步如风,溃兵们看见晨光下刘备的旗帜,虽仍是逃命,但自主让了条道路,让刘备率军迎上鲜卑骑士。
此时步度根已接连冲过三阵,接连攻破宇文部、尸逐部、先贤部、渠复部,宇文器韦侥幸在拓跋诘汾刀下逃脱,却也没能躲过鲜卑骑士答答的马蹄,被箭矢射下马,随后被踩成一滩肉泥。
独孤力微则直接被溃兵堵住了去路,无路可逃,便为没鹿回部大人窦宾斫下首级,其余骨都侯如尸逐隗难、渠复蒙隼也未能幸免。
此时看着云纹飞虎旗驰来,步度根不禁大喜过望,他对周边部众笑说:“那便是汉军统帅刘备,他侥幸在桑干逃过一劫,如今又来沙陵为我们送礼了!”
但鲜卑人连夜奔袭,又在汉军营帐间接连厮杀一个时辰,到底是力有尽时。
刘备挟愤而来,与步度根的先锋缠斗在一起,连却敌阵数十步。
刘备挥舞双剑,左突右掩,他较常人手长两尺,专割敌骑的手指手腕,几名鲜卑骑士吃了闷亏,被连削下十来根手指,矛戟斫刀掉了一地。
步度根见前阵竟然落入下风,心中吃了一惊,转而对令兵说道:“到底是汉军统帅,也是英武男儿,不能等闲视之,宿六斤黑跶何在?”
令兵当即摇旗鸣号,催促宿六斤黑跶向本阵靠拢,而此时宿六斤黑跶手持大刀,正在侧翼追逐尚未溃逃的残兵,他的耳中不止听闻步度根的号声,在汉军的南面山岭上,也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金鼓声。
此时太阳彻底升起,天已然大亮,陈冲在山头远望正在乱战的河岸,俯视将溃未溃的后营,他的身后两万白波将士已然整装待发,杨奉、胡才、韩暹、高准、徐晃等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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