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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笠默默看着她,心里不禁腹诽:她这不露下半张脸,也还是可以看的嘛。
“这位就是堂嫂啊?她的脸好吓人……”
旁边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嘴里絮絮叨叨的自顾自小声说着,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那声音正好叫人听进耳朵里。
当下她身前坐着的妇人便抬手拍了她一下,言语训斥道:“你这丫头,别乱说话。”
转而又看向沈一笠和筝筝,笑得自然:“新侄媳莫要在意,这是你堂妹,她素来说话口无遮拦惯了,尽爱说些大实话。”
“三婶说的是,堂妹素来心直口快,不过这么多年也不曾改过来,若是哪一天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怕是要遭祸的。”
沈一笠身形笔直站立,手中白玉折扇微动,在掌心轻点了两下,看着虽带着病气,却莫名给人压迫的感觉。
说话的夫人是沈一笠的三婶高氏,刚才说话的是她的女儿沈梦媛,两人本是看着筝筝笑话,这会儿对上沈一笠,若是平日里自然还要你来我往说上几句才罢休,只是这会儿老太太在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就这么悻悻的憋了嘴。
筝筝看着沈一笠替自己说话,心里不免有些诧异,之后便是小小的感动。
真不错,没有辜负自己昨晚操劳半夜替他解蛊的辛苦。
沈一笠垂眸便对上了筝筝那一双晶亮感动的眸子,一瞬间颇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目光,鼻子里还哼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气音。
筝筝也不在意沈一笠那嫌弃的反应,抓着他的手越发紧了些。
她在苗疆随心自在惯了,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场的女眷们一个个的都盯着她看,而且似乎眼神都带着深意似的,就像是一层层蛛网朝她兜头罩了下来,让她十分不自在。
不过沈一笠站在自己的身边,她又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
正在此时,从旁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语调微微上扬,带着隐隐的傲气。
众人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瞧见一个身着浅金色长裙仪态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个身姿挺拔,看着便有种不怒自威之感的男人。
两人一走近,在场所有女眷,除了老太太之外都起身朝两人拂身行礼,待两人落座之后,众人才再次坐了下来。
男人乃是镇南王沈儒震,他在朝着老太太行礼之后,便坐到了老太太右手边的太师椅上,而之前说话的华贵妇人,则是沈一笠的母亲,镇南王的嫡妻万宁公主,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
“这新妇进门第一天敬茶,你这当婆婆的竟然来得这么晚,这要是叫别人知道,莫不是要叫人说闲话?”
老太太睨了万宁公主一眼,说得不遮不掩,在场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她敢这般直白的对万宁公主这么说话了。
“母亲说的倒也是,不过在场都不是外人,若真有什么闲话传了出去,想来也是当初未能听从母亲的教诲,不懂得做人的道理,母亲您说是吗?”
万宁公主脸上隐隐带着些许傲慢之色,但在回答老太太的时候却还是稍微收敛了些许,尽量让自己恭顺一些,但显然效果不是很好,短短几句话,就让老太太气得差点又杵了杵自己的龙头拐杖表达自己的气愤。
筝筝不由得暗暗挑眉,看来这堂上的一大家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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