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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中隐一干人决定南下虹城的时候,马翼飞留在家里守候。
马翼飞怕从风突然回来,原本不敢走远,不料老孙头马尿喝高了,跌一跤不起,是个中风的症状,身边再没有一个人,救人要紧,不得不背他出来,拦个车送去医馆就诊。
折腾了大半天,返回时,得到从风的噩耗,恰如五雷轰顶,木讷半天,跌跌撞撞奔老屋来。
此时从风已经装殓,穿着白色寿服仰躺在门板上,脚前放一条春凳,凳上燃一盏清油灯,奠酒、三牲贡品置放两边;凳下有一只肥大的公鸡,腿和翅膀是绑住的,但仍在扑棱挣扎。
庚妹头上捆了一圈苎麻,双跪于地,红肿的眼睛像丹霞岩上的两口泉洞,一边烧纸钱一边哭,只可惜此时“眼空蓄泪泪空垂”
。
郧中隐掏出钱币递给曹嘎三,嘱咐他去购买寿器。
马翼飞瞅着屋内郁悰悲凄的光景,顿觉地转天璇,肝肠寸断,一双腿颤抖抖地站立不稳。
对郧中隐说:“你们没去虹城,在哪儿找到的?唉,拜过把还没多少日子,没想到转眼就阴阳两隔了。”
郧中隐气恨满腔说:“在城北郊外的凶宅,被歹人谋害了,应该就是当天黑更的事儿。
老马,我郧中隐下半辈子啥也不干也要找出凶手,替从风报仇。”
马翼飞两泪交流,移步床前,细细验看从风伤情。
见他脑后有一处隐隐的青紫,但不该致命;背部有好几道棒痕和血块,也不该致命;唯有腹部隆起胀得跟鼓一样,感到有些奇怪。
他伸手抚摸,碰触到裤裆下面,忽然觉得裤裆潮湿。
仔细一瞅,像是新溢出的尿渍,不觉诧异,就问郧中隐:“你们是在什么位置发现从风的?”
“被扔在地窖里,地窖给封住了,要不是两只狗机灵,都没法找到他。
老马,咱们以后别吃狗肉了。”
马翼飞想了一下,说:“昨儿后半夜下过雨……中隐,地窖是不是还有积水?”
“有。
有积水。”
“快!”
马翼飞忽然一趴腿,前弓后箭站个半蹲半立姿势,挥手招呼郧中隐和全念坤:“把从风抬起来,口朝下背朝上,让他肚子顶着我的膝盖。”
郧中隐愣了一下,这时候的他想不了多少事儿,懵懵懂懂照着马翼飞的意思行事。
庚妹愕然抬头,直瞪瞪地问:“马大哥,是不是还有救?”
“头放低一点,扶住他肩膀。”
马翼飞神情专注,一边说一边挤压从风的后背和腰部,压根没听庚妹说话。
没多大一会儿,忽然“哇噗”
一声,一股黑龊龊的污水从从风口里逼出来,足有一脸盆,把郧中隐和全念坤溅一腿。
马翼飞双手托住从风腹部,说:“放床上去,把他侧躺着。”
郧中隐和全念坤小心翼翼地将从风放回床上。
马翼飞让郧中隐把从风的腿弯成角尺形按住,自己爬上床与从风相向半蹲半跪,一会儿在从风的胸部上推拿,一会儿又抓住从风的两只手一屈一伸,轮番反复运动。
庚妹愣过神来,撑地爬起,走到床边用衣袖擦拭从风的嘴唇。
马翼飞手肘挡她一下:“别碍事。”
庚妹退后一步,不错眼珠儿的瞪着从风,没什么动静,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上,默默祈祷能出现奇迹。
马翼飞头上渗出了汗珠,但仍然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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