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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昊大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可知就凭你这一句话,本王就能要了你的命!”
零落抬头与他对视,一动不动地说道:“奴婢死不足惜,只可惜了柔妃娘娘含冤二十载。”
此刻,李承昊的表情好似马上就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雨,他看着零落的眼神就像要撕碎了她,声音比窗外的北风还要寒冷。
“别将你的贪慕加在本王身上,母妃的仇怨,本王自会讨回来。”
“怎么讨?”
零落黑葡萄一样眼睛,跟她的声音一样咄咄相逼,“陛下有心无力,定妃娘娘为了保护年幼的您,不得不早早将您送至边疆。
殿下难道还想指望太子?亦或是文王?”
这话,让李承昊有了一瞬间的呆愣,零落温和却不失坚定地继续说道:“没有什么,比殿下自己登位更合适。”
李承昊眸色幽深,满面寒霜,却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本王真有那一天,你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零落微微一笑,“殿下放心,无论殿下将来的身份如何变化,奴婢跟殿下约定的自由之身,也一直不会变。”
“自由之身?你费尽心机地撺掇本王去走那鲜血淋漓污秽肮脏的路,为的就是一个自由之身?”
李承昊讥讽地看着她。
零落的脸僵了僵,顿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勾了勾唇角,说道:“奴婢自然知道,殿下此生最厌恶的,便是心机颇深的女子。
可殿下也应该最清楚,要怎样的人,才能在那座深宫里活下来。
仅因为奴婢这张脸,从小到大就受尽了屈辱和排挤,若不是卢嬷嬷多次舍命相救,奴婢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嬷嬷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殿下能君临天下,柔妃娘娘能深冤得雪。”
说着,零落提裙就地跪下来,仰头望着他,黑亮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奴婢不才,还请殿下看一看当今的朝廷,奴婢虽不懂朝政,但也知道陛下龙体欠安多年,大权尽落外戚之手。
殿下这才看到了一个户部侍郎,那里面有多少蛀虫正在腐蚀大越的根基,难道殿下就忍心看着陛下辛苦创下的安平盛世,被一点点的吞食掉?
太子阴狠,文王伪善,剩下一个生性正直的岳王殿下,却也被逼得在夹缝中求生存。
若是殿下再置身事外,那这天下的百姓,就真的没有盼头了。”
零落恳切的话,说得李承昊心头一颤,他咬紧了牙,袍袖下的手指又攥到了一起,即使零落不说,他也早看透了如今的局势。
他五岁丧母,十二岁离京,十五岁立下第一个战功,整整十三年,他都一直远离朝堂争斗。
若不是那个人的身体逐年虚弱,若不是母妃的大仇未报,心愿未了,他又何必拖着病体,非要回到这满是算计与污秽的京城。
皇位,从来就不是他想要的。
“殿下难道就从来没想过那个位置吗?”
零落缓声问道。
李承昊阴沉似水的眸子直直地看过来,声音如冰,“本王不管你是什么人,是受何人指使,你接近本王,费尽心机进王府来要做什么?这些本王都不管,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跟你最初的约定就一直有效。
侍妾也好,侧妃也罢,只要你能肃清王府,随便你想怎样都行,等到王妃进府,本王自会放你离开,此后天涯海角随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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