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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止不住地自责。
“阿棠,阿棠!”
郁文看她一副内疚的模样,忙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低声安慰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你想的办法都很好。
阿爹没有见过比你更聪慧的孩子了。
若不是你,阿爹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这件事阿爹来想办法,不会有事的。”
父亲越这么说,郁棠心里越不好受。
她小声地抽泣着,半晌才道:“阿爹,您没错,鲁伯父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虽然坑过您,却也真心地帮过您。
从前是我不对,他不是马上三七了吗?我想去好好祭拜祭拜他。”
算是给他赔不是。
郁文失笑,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给你鲁伯父说起好话来。
他若是泉下有知,肯定很高兴。”
鲁信又不傻,郁家其他的人瞧不起他,他也是知道的。
郁棠抽出帕子来擦着脸,点着头。
郁远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和郁文、郁棠打了声招呼就喊着陈婆子给他倒杯茶进来,并对郁文和郁棠道:“渴死我了。
那个裴满,话真多。
问完了这个问那个。
不过,这个人也挺厉害的,至少比从前那个大总管厉害,话说的都在点子上,就这一天功夫,大家瞧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这个大总管算是坐稳了。”
郁文忙问:“怎么了?”
郁远道:“裴家的大总管裴满去长兴街看铺子造得怎么样了,还挨家挨户地问我们这些不是裴家铺子的用的是什么材料,有没有按和裴家之前约定的样式盖,明沟留了多少,暗沟有没有留……您说,这场大火一烧,谁家还敢不留沟啊?这次裴家三老爷慈悲为怀,愿意借银子给我们重新修造铺子,若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裴家放手不管,我们这几家除了卖地基,也没有其他活路了。”
郁文笑道:“那人家问得也应该啊!
若是因我们这几家又走了水,裴家铺子也会被牵连啊!”
两人说着长兴街的事,郁棠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想到了李家的暴富。
是李家被盗之后的事。
之后,他们家利用林氏娘家的关系,做起了海运生意。
那《松溪钓隐图》夹层里的这幅舆图,会不会是航海图呢?
她嫁到李家之后,偶尔会见到林氏的那些子弟来李家拜访。
她还记得她曾经听到林氏的其中一个侄子非常得意地吹嘘,说这海上生意不是谁家想做就能做的,不仅要有船,要有能干可靠的掌舵人、船工,还得要知道怎么走……也就是说,得有航海图。
而这航海图,那可是无价之宝。
不说别的,就说要画这么一幅图的人,不仅要会开船,还要会识别方向,知道潮汐变化的规律,还得识字、懂堪舆,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都出不了这样一个人才。
而且就算是出了这样一个人才,谁不去花个几十年考个举人进士做大官,却把脑袋吊在裤腰带上,无名无利,花一辈子的功夫在海上漂着?
这个时候,就算你是皇帝,也只能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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