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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量道:“这副画的玄机在何处?”
安南郡王妃只犹豫了片刻,便吩咐人去一碗淘米水来,解释了一句:“当年,怕其他的东西太难寻,便定下了用淘米水。”
听到这话,姚杳起了好奇心,她知道许多可以显影的东西,但唯独不知道淘米水还可以显影。
说着话的功夫,便有婢女端了满满一碗淘米水走进来,轻轻搁在书案上,随后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这一翻动作,婢女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安静的都不像个活人。
姚杳心生好奇,不由得多看了那婢女的背影一眼。
安南郡王妃淡淡道:“这岛上养的都是哑仆。”
姚杳愣了一下,想起武侠里也有养哑仆的情节,原来这养哑仆不是杜撰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知道这哑仆到底是天生便是哑巴,还是后天人为造成的。
安南郡王妃像是看出了姚杳的心中所想,深深看了她一眼:“阿杳姑娘倒是心善,不错,虽然这些哑仆有些是天生的哑巴,但还是有不少是幼年被拍花子的给拐了,继而弄哑,专门卖给富贵人家的。
别看这些人都是口不能言的,其实买下来比寻常的仆从要贵上一成。”
“拔了舌头吗?”
姚杳愕然,弄哑,人为弄哑,这要怎么弄
“灌一碗哑药下去,拔舌头是有可能伤及性命。”
韩长暮淡淡道。
姚杳抿唇,若是从落地就不会说话,做哑仆也算是个谋生的本事,但若一开始是个正常的孩子,却因为哑仆能卖更高的价钱,就被人贩子灌了哑药,这何其残忍。
都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若是富贵人家没有这种养哑仆的嗜好,这些人也不必受这种折磨了。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且安南郡王妃和韩长暮都是身居高位,做惯了人上人,对于森严的等级和命如草芥的百姓早已视为寻常,姚杳抿了抿唇,不再说这些事情了。
安南郡王妃拿过一个已经用的半旧的毛刷子,刷子上的毛格外的柔软。
她先将四美图翻过来,随后动作轻柔的沾了点淘米水,在画的背面仔仔细细的刷了一遍。
不知道这幅画做了什么样的手段,淘米水刷满了整幅画的背面,但是却始终浮在纸的表面上,并没有渗透进去。
安南郡王妃端了一盏灯过来,灯火洒落在画上,一道道水渍亮晶晶的。
姚杳以为安南郡王妃要用灯烛将画烤干,谁知她却将灯盏搁在了一旁,又捧了个青瓷香炉过来,在香炉里燃了一炷香。
不过片刻功夫,一缕青烟从香炉的缝隙中袅袅腾出,随风飘散,但却没有半点香气。
她将香炉搁在四美图的旁边,那青烟仿佛受了指引一般,径直往四美图上扑去。
“这是从吐蕃传过来的藏香,用这香和淘米水,便可令画中的机关图显影。”
安南郡王妃隐隐有些傲然,盯着在画面上弥散开来的袅袅青烟,状若烟云山川。
藏香和淘米水都不难得,可放在一起却有奇效。
韩长暮和姚杳看着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一眼不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吹散了这丝薄烟。
不过片刻功夫,藏香燃尽,薄烟细细弱弱的被风吹散了,而画面上的淘米水也已经完全干透了。
在托纸上凭空呈现出一幅图,用笔如同铁画银钩,每一笔都转折犀利,入木三分。
这幅图绘制的密密麻麻,看的人头晕眼花,一时半刻根本看不出什么头绪来,但幸而白色的托纸将黑色的笔墨映衬的格外清晰详实。
韩长暮看着那副庞大而繁杂的画面道:“郡王妃,不知道这样显影之后,这幅画能存在多久?”
安南郡王妃斟酌了一句:“我,这是,第一次显影,听父皇说,可以存在半日。”
韩长暮愣了一下:“这画,你从未显影过?”
安南郡王妃摇头:“我对那笔财宝并无觊觎之心,或者说,国破二十多年了,我早已对复国没有了任何希望,既然没有希望,为何要去惦记本不属于我的东西,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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