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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方尴尬地答道:“他说宗室每年拿政府的补贴已经嫌多,难道还想占片土地不成?所以墨字下面少了一个土,成了手黑。”
许一城纵然愁绪满腹,听到这个说法也不觉失笑,这位大帅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他收起卷轴,转身离开。
毓方在后头一拱手,恭敬道:“成败,就靠许先生你了。”
不知为何,许一城听到这句话,突然遍体生寒。
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始至终,毓方和富老公都没问过海兰珠的情况,也没考虑过如何去平安城营救海兰珠的方案。
他们是对自己有信心不会见死不救,还是根本漠不关心?这位海兰珠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大事当头,许一城暂时也顾不得那么多。
他出了门,药来正等在门口。
药来告诉许一城,刘一鸣已经被送到付贵家暂歇,其他的人也都在。
付贵家就在警察厅不远的一条胡同里,是一间大青瓦房外加一个带柴房的小院。
付贵一个人住,所以屋里屋外都很简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本来付贵让刘一鸣回五脉,不过刘一鸣又不愿意回去,怕错过什么大事,于是就暂时在这里落脚。
许一城抬帘进来,刘一鸣正躺在床上,黄克武满头大汗地给他清理伤口,姊小路永德大概对刘一鸣不很重视,所以没有用心拷打,万幸都是皮肉瘀伤。
付贵一看许一城的神态,就知道他肯定没把事情放下,面色不由一板:“嫂子你安顿好了?”
许一城道:“她在协和医院,比家里安全——姊小路永德呢?”
付贵下巴一抬,没好气:“扔柴房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刘一鸣看他来了,挣扎着要起来。
许一城快步过去,让他躺好:“你没事吧?”
刘一鸣道:“还好,对了,药大伯的事……您跟沈老爷子说了没?”
他眼神闪烁,满是期待。
药慎行勾结日本人贩卖烟土,这事抖落出去,沈默再护着他也没法偏袒。
这族长之位,必然旁落。
许一城也不隐瞒,便把跟药慎行、沈默的对谈和盘托出。
听到药慎行说去见日本人是为收购古董的事,刘一鸣情绪激动:“药大伯他那是托词!
许叔你应该当场戳穿他!
这是多好的机会呀!”
许一城平静地摸了摸他脑袋:“一鸣,你别费这个心思了,五脉是五脉,我是我。”
刘一鸣瞪大眼睛,怒火中烧地争辩道:“您也看见了,这些人只是一群太平犬。
如今这个变局,若没个明白人领着,早晚得翻沟里去!
您不去争,就是放弃责任,放任这一大家子完蛋啊!”
刘一鸣一直想把许一城推上族长之位,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这么一个性子深藏之人,现在居然一反常态如此直白地喊出来,可见执念到了什么地步。
他一动,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眼睛却一直盯着许一城,不容他退避。
黄克武和药来都沉默地看着许一城,五脉的三个年轻人各怀心思,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许一城道:“这件事咱们容后再说,眼下有一件急事,还得要你帮助。”
刘一鸣只道他是推脱,不料许一城拿出一个卷轴,说出他和毓方商量出的计划。
“五脉虽有严规不得作假,不过事急从权,这也并非牟取私利。
一鸣你是红字门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模仿张作霖的手令,应该不在话下。”
刘一鸣接过卷轴展开一看,突然抬头:“许叔,这字我能模仿,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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